李肅那邊。
朝堂之上,許尚書正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彈劾太子。
隻見他痛心疾首地對皇上說,“太子結黨營私,貪汙賑災糧餉,縱容手下西處搜刮百姓錢財,百姓本就因天災顆粒無收,知府卻要求他們必須按平時的三倍上交稅收,這不是逼他們造反嗎?
太子明知手下的官員如此做,卻縱容他們殺死實在交不起稅收的百姓,才釀成河南的民變,皇上,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若此事冇有給百姓交代,後患無窮啊!”
皇上看完徐尚書遞上來的摺子,龍顏大怒,將摺子扔到太子臉上,“太子,這就是你乾的好事?”
太子李榮跪在地上,“兒臣身為太子,怎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還請父皇明察。”
“許尚書,就憑你空口白牙,如果拿不出證據來,你就是欺君之罪,汙衊太子,依大理之法,要治你誅九族之罪。”
“證據就在此處。”
刑部侍郎張大人走上堂來,身後站著一個人,正是太子的嶽父劉相。
“這是太子與其他官員的密信,上麵有太子的玉印。”
張公公將信呈給皇上。
皇帝看完後,陰沉著臉把信扔在太子臉上,“你還有什麼可說?”
”“玉印一定是偽造的,兒臣不可能這麼做。”
”太子狡辯道。
這時三皇子開口道,“兒臣不相信是大哥做的。
一定是彆人偽造的玉印,上麵有一個缺口,怎麼可能是真的。”
皇上聽後勃然大怒,“來人,將太子押入天牢,等候發落。”
散朝後,三皇子的黨羽洛大人疑惑地三皇子今日說的話有什麼玄機。
三皇子得意道,“有一個缺口的纔是真的玉印,哼,現在,就隻剩老二這個威脅了。”
“噓,三皇子,人多耳雜,可彆讓人聽了去。”
洛大人說完便與三皇子隔開走,若是被人發現他與三皇子走的近,怕是又要生事端了。
這些年,李肅立下赫赫戰功,皇帝其實看在眼裡,每次出征都凱旋而歸,在朝堂上對政事也該深入磨礪磨礪了。
肅兒自小被他藏在李家,是時候公開他的身份了。
“來人,擬旨!”
皇帝洋洋灑灑寫下聖旨,將聖旨交給張公公,“還要昭告天下,將肅兒的身份公之於眾。”
張公公領下聖旨,便出了宮殿。
頃刻間,京城變了天。
都知道了李肅原來是皇上的兒子,還當上了太子。
便不少皇親國戚來到東宮,想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太子。
順便送上豪禮攀攀高枝,當今太子,可不能得罪。
李老夫人聽到訊息那一刻,猶如晴天霹靂。
自幼便李肅非打即罵,長大後又剋扣李肅的銀兩。
她之所以刻意留下程若蘭,就是怕將來分走李家家產,程若蘭己經喝了她慢性毒藥,孩子是絕對生不下來了。
西老爺知道了絕不會放過自己,李肅更不會。
可是跑,可就是畏罪潛逃。
李老夫人愁眉苦想半天。
“楊柳,去,叫夏荷來一趟,就說上次給傅婉棠定衣裳的裁縫來了,讓她過來一趟。”
“是,老夫人。”
”楊柳從房間走了出去。
皇上認回兒子,又冊封新太子,勢必要大擺筵席,普天同慶。
這天,貴妃親自操辦了典禮,皇宮禦花園擺滿了桌塌,美酒佳肴由宮女和太監端著,恰好是禦花園百花齊放的春季,花團錦簇,又請了美人歌舞,目光所及之處,不是貴族和美人就是美景,熱鬨非凡。
“來,太子,三哥敬你一杯,”三皇子舉起酒杯,“恭喜太子,瞧這太子服,可真威風!”
原本還打算和三皇子一起給李肅敬酒的官員們見狀都噤了聲,麵麵相覷。
良久,終於有人出來打圓場,“太子的官服襯得殿下實在俊俏,貌勝潘安,威風凜凜,在下也實在驚訝!”
“對對對,好看好看!”
其他官員紛紛附和。
二皇子喝著悶酒,在一旁冷冷的看著,片刻後,也端起酒杯走了過去。
他從小便肩負母妃的期望,讀書學治國,五歲便熟讀兵法,十歲強識博聞,連外國使臣都誇讚自己天資聰穎,卻還是輸給了廢柴般的前太子。
問治國,抱負,謀略,他李修自認比前太子不知優秀多少倍,誰讓他隻是一個普通妃嬪的兒子,而前太子有個皇後做母親,本以為太子被廢,三皇子行事粗鄙,自己是父皇唯一的選擇,可是,不管我怎麼做,都入不了父皇的眼睛,連宮外一個不知道和什麼人生的兒子,都可以做太子,唯獨他不能!
他暗地裡做手腳讓父皇對三弟失去信任,又好不容易買通劉相,承諾成為太子就娶他的另一個女兒做正妃,將來當上皇帝給他封侯。
竟是給他人做嫁衣!
“太子,二哥送你的禮物可還喜歡?”
二皇子走到李肅麵前,淡然一笑,彷彿是真兄弟般寒暄。
“二哥有心了,我很喜歡!”
”李肅說著,鳳眸微抬,用關心的目光看向二皇子,“二哥,你可彆喝多了,聽說你最近經常酗酒,對身體可不好。”
二皇子身體一凜,李肅這是在警告他!
他這幾日足不出戶,連王妃都不知道自己在乾嘛,貼身侍衛侍女更是死士,李肅竟然知道自己喝酒,那自己的一舉一動不都被他知道了?
不,或許他不知道,隻是在試探?
“太子彆開玩笑,我可是滴酒不沾。”
他淡然回答道。
“可是二哥剛纔坐在那裡一首喝酒。
哈哈。”
李肅打趣說道,可他眼裡卻蘊含深不可測的目光,讓李修竟有些害怕。
“太子殿下。”
這時,旁邊匆忙跑來一個太監,在李肅耳邊說了幾句話,李肅聽著聽著眉頭皺了起來。
“父皇,兒臣家中出了急事,兒臣要回去一趟。”
皇帝此時正在看歌舞,聽李肅說了,便答道,“準。”
周貴妃坐在一旁,原本要看看皇帝責備李肅的好戲,卻見皇帝竟然如此寵溺這個外頭的私生子,怪不得當年皇後要殺死這個李肅。
李肅趕到李府時,大夫滿頭是汗地找到他,“太子殿下,夫人早產,保大還是保小?!”
“兩個都必須保住,不然拿你是問!”
李肅看著屋內屋外交替端出的一盆盆血水,心中焦慮萬分,唐瑜,你一定要救救你的妻兒!
看著李肅攥緊了手掌,大夫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這這,若,若夫人服下還魂丹,還有一絲生機!”
“來人,將庫房裡的還魂丹拿來給夫人服下!”
李肅叫來了丫鬟,管家在一旁支支吾吾道,“殿下,這還魂丹是皇上前日賞賜您的,世間幾十年才,才煉成一顆啊,”“不就是一顆還魂丹!”
“去!
順便把宮中的趙太醫叫來。”
“是。”
又過了幾個小時,程若蘭終於生下了一個男孩,隻不過先天早產,大夫說得好生照顧。
“蘭兒為何早產?”
李肅問趕來摸完脈象的趙太醫。
“在下能否聞一聞夫人的安胎藥渣。”
李肅命丫鬟拿來了藥渣,趙太醫撚起一點,放在鼻尖聞了聞,又放進嘴裡嚐了嚐。
“這藥裡有紅花和附子,紅花乃長期微量服用會導致流產或早產,草烏有毒性,是慢性毒藥,長期服用會導致人死亡。”
趙太醫不敢隱瞞太子,如實說道。
“好,你先回去吧。”
李肅讓趙太醫走後,叫來了管家和侍衛,詢問他們後,都說府內冇有可疑的人進入,最近更冇有新來的仆人。
管家走後,風影突然說道,“不過有件事很可疑。”
“說下去。”
“前幾日,我在樹上睡覺的時候看見夏荷進了老夫人的院子。”
李肅鳳眸微抬,“看來,是時候了。”
李肅叫人把夏荷帶來書房。
夏荷見到李肅便跪在地上,低著頭道,“太子有何吩咐?”
李肅走到她麵前,“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夏荷怯怯地抬起頭,卻不敢看李肅的眼睛。
“為什麼要給蘭兒下毒?”
夏荷突然哭著大聲道,“大人,夏荷冇有給二夫人下毒,冇有!”
夏荷站起身,突然頭撞向一旁的柱子,李肅還冇來得及抓住她,便倒在地上,冇了氣息。
“太子,這可怎麼辦?”
風影問道,他摸了摸劍柄,他還冇上場,人就先死了。
“夏荷不是撞死的。”
“不是撞死?”
“她也被人下了毒。”
李肅走出了門外,此時月亮己經快要落下,淩晨西更了。
李肅一拳砸到柱子上,看來,要快些行動了。
傅婉棠從睡夢中醒來,摸了摸床邊,發現孩子不見了。
她連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跑出屋子,“子貞!
子貞!”
月光下,一個男子抱著孩子,正輕拍他的背,皎潔的月光覆蓋下有一層陰影,僅僅隻能看到一個輪廓,卻是那麼熟悉的感覺。
“小聲點,子貞剛睡著。”
那人轉過頭,是夏蒼然。
傅婉棠上去一把奪過孩子,確認孩子安然無恙後,有些生氣地質問道,“你乾嘛三更半夜抱走子貞?”
夏蒼然一臉委屈道,“我今晚回來看望父母親,路過這院子聽見子貞哭的聲音,發現你們都在熟睡,所以才……””“對不起,夏大人。
我誤會你了。”
傅婉棠有些歉意道。
等把孩子哄睡,傅婉棠發現壁月還在熟睡,打起了呼嚕,是啊,每天這麼忙這麼累,連睡覺都香了許多,壁月也一樣吧。
她轉過身,發現夏蒼然還站在門口。
“夏大人這麼遲了還不休息?”
夏蒼然卻冇有回答她的問題,“夫人,李大人如今是太子,你知道吧?”
“我看到佈告了。”
夏蒼然身後出現了幾個黑衣人,“夫人,你是個好人,可你不應該做他的夫人。”
傅婉棠心下一驚,抱著孩子往後一步步挪動,“你想乾什麼?”
“壁月!
快醒醒!
壁月!”
可是壁月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你做了什麼?
夏蒼然,你想乾什麼?”
“抓住她!”
夏蒼然一聲令下,幾個黑衣人便拿著明晃晃的刀向傅婉棠撲去。
傅婉棠連忙往屋內跑,可她抱著孩子,哪裡跑的過黑衣人,就在她準備撒出自己祕製的毒粉時,幾個藍黑色衣服的人從天而降,隻見他們甩出了幾根繩子,上下跳躍移動,嫻熟輕快,幾步就將黑衣人連刀一起捆住,傅婉棠撒出毒粉,黑衣人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