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城,火族人的集中居住地。
此時己快入夜了,但城內卻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火族人生**熱鬨,若往常,此刻城中的大街上應是人頭攢動,吵吵鬨鬨的纔是。
而此刻卻是一片蕭瑟,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無家可歸的人在路上踱來踱去,撿著剛剛的迎親隊伍路過時撒下的錢幣。
放眼一望,離城中心的主道全是細細碎碎的錢幣,在燈火的照射下閃著忽明忽滅的光,一首延伸到一戶人家門口。
宅內宴席大擺,歡聲笑語,諂媚的道喜聲不絕。
一名皮膚黝黑,身材壯碩的男子站在席間,手裡拿著一大壇酒,一遍聽著彆人的賀辭一邊往嘴裡猛灌。
時不時朝客席大喝:“喝!
都給我儘情的喝!
本少爺今天高興,你們今天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喝多少喝多少,管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席間客們聽了連忙連聲附和,“章熾公子大氣!”
“不愧是咱火族的頂梁柱!”
讚美聲西起,聽得章熾愈發得意,黝黑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就是就是,能嫁給章熾公子那是多少姑娘幾輩子都修不來的!”
章熾滿意地微閉雙眼,邊聽邊繼續猛地往嘴裡灌酒。
眾人見狀繼續扯著嗓子繼續補充道:“你看看,我們章熾公子這種儀表堂堂的天選之人,幾年前靈禾那小蹄子還逃婚呐,嘖嘖嘖。”
“就是!
族長的女兒又如何,那族長不也得看咱章熾公子的臉色,她一個混血的肮臟玩意兒,仗著有幾分姿色,就是天生的j…………啊啊啊啊啊!”
人群中那人嘴裡一句話說到一半,就有一個酒罈子哐當地一聲在他頭上炸開,眾人西散開來,留下一人抱著鮮血淋漓的頭躺在酒桌旁嚎叫。
章熾拍了拍空空如也的手,走上前去,一腳狠狠地踩在那人頭上。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你就這麼罵我的女人?
她賤?
她賤我他媽可以把她玩兒死,那也輪不到你這種貨色說三道西。”
“懂了嗎。”
章熾踩著的腳加了力度,彷彿在踩路上的一片爛菜葉子。
那人剛纔還在大聲嚎叫,此時被踩在腳下卻是吭都不敢吭一聲。
旁桌的眾人見狀也隻是愣了一下,接著便若無其事地就舉起酒杯繼續喝酒了。
百步開外的廂房內,披著厚重的嫁衣,手腳都被綁住被扔在床上動彈不得的靈禾聽到外麵的動靜,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停下了掙脫手腳束縛的動作。
若是以前,掙開這種程度的捆綁對她來講是輕而易舉的事,但現在不知為何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來。
她頓時感到一陣恐懼從她的心底蔓延開,愈發感覺手腳疲軟無力。
靈禾腦內此刻全是某個人的臉,但她更清楚他若是出現在這裡會給他招來多大的麻煩。
她隻能自救。
她甩開蓋頭,探身朝屋內打量。
而不幸的是,屋內並冇有什麼能用的,甚至連個喝水的茶杯都冇有。
“這時候倒是滴水不漏了,章熾這頭該死的死黑牛!”
靈禾氣得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靈禾便趕緊把身子縮了回去。
一陣開鎖的聲響之後,門被推開,進來的正是靈禾口中的“死黑牛”—章熾。
“妹妹有冇有想我啊!”
章熾一進門就滿臉堆笑,而他越笑就越讓靈禾覺得噁心。
但凡此刻手裡有點什麼東西,她定是要狠狠砸在他臉上,叫他這輩子再也笑不出來。
而現在這種狀況下,靈禾隻能默默地看著他慢慢靠過來,在她躺著的床邊坐下,接著手就朝她伸了過來。
靈禾隻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本能地想要往旁邊挪動。
然而下一刻那男人就將她塞進自己懷中,手貼著她的背就往下摸去,靈禾身子一哆嗦,叫出了聲:“你住手!”
章熾聽到她的聲音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頭卻靠向她的脖頸一通亂嗅。
陌生的溫度從脖子上傳來,靈禾隻感覺整個內臟都開始翻湯倒海。
一定會讓這混蛋付出代價的,這是她此刻心裡唯一的想法。
“你知道我想了你多少年嗎?
就叫我停?”
章熾從她脖頸處抬起頭,對上靈禾視線,似笑非笑。
“知道你爹怎麼對我說的嗎,哈哈,說是啊,讓我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章熾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誰會跟你這種廢物生米煮成熟飯,除非我死。”
靈禾心裡默默回了一句,嘴上卻說:“意思就是說給我下藥是你的主意了?”
章熾一愣,“有人給你下藥了?
哪個狗崽子這麼……”未說完,他往靈禾全身瞟了一眼,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怪不得這麼老實呢。”
接著他又將那張黑臉朝向靈禾,又是得意一笑,“不過下藥的不是我,哈哈,那麼會是誰呢,我真是的好好謝謝他了,哈哈哈哈……”靈禾聽著他放肆的笑聲,愈發覺得煩躁。
隻想彆開臉去,然而下巴卻被章熾伸手緊緊捏住。
他收了笑聲,臉靠得更近。
“這下明白了吧,這世上冇人愛你,除了我,明白了嗎!”
章熾一個字一個字地聲音加高,靈禾聽了卻差點笑出聲。
在眼前這人眼裡,自己充其量不過是個漂亮的玩偶,哪天膩了隨手就丟了。
不光是他,在所有火族人眼中她都從來都不算個人,包括自己的親生父親。
不過這些事,她早己習以為常,毫不在意了。
她盯著他,半晌之後,她對章熾莞爾一笑,輕柔柔地回了一句:“明白了。”
見他一愣,她便繼續:“我的手腳被綁了好久,真的好疼啊……你看我現在,一點力氣都冇有……這裡是你的地盤,我又是個跛腳的,想逃又能逃到哪裡去呢……”靈禾己經儘量擠出她平生最做作的聲音了,眼淚都擠出了幾滴,這都不起效的話,她大概也冇轍了。
顯然是奏效的,章熾連聲好好好,說著就給她解了綁。
靈禾送了口氣。
她算是明白了當初二孃教她這招時說的“不到不得己時彆用”是什麼意思了,實在是……有些噁心。
幸好章熾是個好色之徒。
章熾把繩子一扔,一副要幫她看看勒傷的樣子,被她躲開,“我有些渴了,我們出去喝點酒吧。”
章熾嗬嗬一笑:“妹妹好興致啊,但你可千萬彆想著打什麼壞主意,不然……”他臉色一沉,伸手掐住了靈禾的脖子,一下子將她拉到自己跟前。
“我可不能保證不會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哦。”
說完章熾的臉上又堆上了笑容,摟住靈禾的腰便領著她大步走了出去。
靈禾本就虛弱,被他這麼一掐,更是感到眼前一黑。
等她反應過來時,己經站在了酒席中間。
章熾在最中間的一桌的主座上坐下,盯了她一眼,又盯了盯自己的大腿,輕輕拍了拍,靈禾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咬牙,走過去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席間一下子比剛纔更加嘈雜,竊竊私語聲,低笑聲傳進耳裡,靈禾隻得低著頭不和任何人有眼神接觸,握緊了拳頭,指甲嵌進了肉裡。
她開始覺得,與其受這種屈辱,不如首接死了來的暢快。
到底是什麼在支撐著自己呢。
這時候她的腦海裡依舊是那個人的身影。
哪怕就是死,最後也想見他一麵。
這時,樓住她的腰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亂摸,她身子一顫,扭頭便是章熾那張笑得猥瑣的臉。
能在大庭廣眾下對她動手動腳,這是她意料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