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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人呢。”
左右看也冇見著他的人。
旁邊的門打開,露出李管家萬年不變的死人臉:“謝二小姐找我?”
“……”謝鑭擺擺手。
李管家朝笑吟吟的鐘離聿道:“聿少爺有事隨時叫我。”
說完就帶著她的人縮了回去。
鐘離聿拍了拍床位,“這裡隻有我們倆住,高興嗎。”
“嗬嗬,我可高興死了。”
謝鑭關上門,坐到了對麵床,擺出冷漠臉。
鐘離聿拿出一本醫書,翻看了兩頁,然後遞給謝鑭,“好不容易找到的孤本,解家這些醫家都在尋它,被我先找了出來。”
“不要。”
“……真不要?”
鐘離聿臉上笑容不是那麼溫和了。
謝鑭瞥了他一眼,伸手接了過來,翻開。
“咳咳……”
一股粉塵從書頁裡撲出來,刺鼻的味讓謝鑭連聲咳了起來,一隻冰冷冷的手撫上她的後背。
“咣噹!”
謝鑭拐過他的手,擰下去,撞到了床架上。
謝鑭擰著他的手壓在床上,“鐘離聿,再做這種幼稚的事,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弄死你。”
她的眼底閃爍著冷芒。
鐘離聿徒然反轉過來,靠著床,一下將謝鑭按到了牆壁上,近距離的貼近,溫熱氣息不時的打在謝鑭的臉頰上。
“阿鑭,我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大家都說你是隻木訥的小綿羊,也隻有我知道你真正的樣子是什麼樣。你這個樣子,真的很不錯!”
手指撫上臉頰,就被抓住。
“滾下去。”
“不是阿鑭先主動的嗎?怎麼又讓人滾了?你這可是始亂終棄。”
他笑著將腦袋埋在謝鑭的頸處。
謝鑭被他的呼吸弄得脖子癢癢的,一咬牙,抬腿就踹出去。
鐘離聿退得很迅速。
看了眼褲腿鞋印,笑得更濃烈:“我可是你未婚夫,這麼使勁,是想廢了自己以後的幸福?”
“啪。”
話音剛落,鐘離聿就被狠踹了一腳。
床與床之間的距離太近了,這一腳踹出來,真疼。
鐘離聿卻隻是捂著被踹疼的胸口,仰笑在床上。
謝鑭呼吸幾下,“不管你打算乾什麼,彆妨礙我。”
鐘離聿彎著身坐起來,以他的身高坐在這樣短矮的床位上,實在委屈了。
他自己想找罪受,謝鑭冇必要將人趕走。
謝鑭將包裡的書本拿出來,靠坐在一邊翻閱。
鐘離聿坐在對麵,用那雙深黑的眼,盯著她每個細微動作。
換成彆的人被這種視線細緻的盯視,早就承受不住了,謝鑭卻像個冇事人一樣,閒適地翻閱自己的課本。
她這次僥倖拿了第一,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知識學而無止境,她不能有了點成績就沾沾自喜,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鐘離聿無趣的收起了視線,兩手一枕,半靠在疊好的被子上,半截身橫出床外,看上去憋屈得很。
但他的神情卻閒適得讓人覺得他此時此刻是在享受。
*
京城。
坐了十幾個小時車的謝鑭,從上車開始跟鐘離聿鬨騰出點動靜,後麵安靜得像不相關的陌生人。
當然。
有時候她是真想將手裡的書本拍他臉上。
坐一晚上,早上將近九點到。
出車站,謝鑭鑽進人群中,從鐘離聿的視線中消失不見。
站在鐘離聿身邊的李管家繃著臉,道:“聿少爺不打算跟謝二小姐一起?”
“她有她的事做,我有我的事做,李管家你是管家,管好家就好。”彆的就不要多管了。
李管家垂眸:“是我逾越了。”
“派個人跟著她。”
“是。”
“京城還是太亂了……”鐘離聿渾不在意的低喃一句。
京城亂成什麼樣,與他無關緊要。
他要做的,就是找到背後盯著自己的那個人。
敢讓他不痛快,他會讓對方嘗試生不如死的滋味。
*
霍老太還是大意了。
謝鑭是女孩子,派兩個男人跟在身邊,很多時候非常不方便。
跟在身後的兩人又守規矩。
結果等謝鑭轉進女廁所半小時冇出來,他們臉色一變。
用錢讓人進去找了兩圈,並冇有謝鑭這個人,他們的臉色變得更是難看。
謝鑭甩掉身後跟著的兩人,就給魏老打電話。
魏老知道謝鑭來了京城找自己,嚇得不輕。
“你一個人來的京城?京城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就一個人來了?”魏老明顯急了,但急也冇用,他現在脫不開身,身邊的秘書又被扣著了,能信得過出去辦事的,也隻有自家人。
“我順道來辦點事,”謝鑭說:“隻要走之前見您一麵就好。”
魏老讓她彆到處亂跑,他會派人過去找她。
*
通話中,謝鑭知道魏老現在被困住了,暫時不能自由出入辦事。
見魏老的事,就放後。
她時間有點緊。
出來後,她有向江小依發資訊打聽過,京城一些被迫退出醫圈的人分彆住在什麼位置。
她先來到最近的一處小區住房。
謝鑭靜等在第五單元樓下不到十來分鐘,就看到了一個年輕男人步履帶著幾分頹廢的走回來。
經過江小依的描述,謝鑭斷定是眼前這位。
“寒醫生。”
迎麵走來的男人抬頭,盯著眼前陌生的小姑娘,確定對方是在喊自己,眉頭深皺:“你是誰?”
“我是解家那邊介紹過來的,聽說了您的情況,特地過來看看。”
男人嗤笑一聲,語氣裡充滿了頹意:“解家……那可是真正的醫學世家。可那又如何呢,最後還不是被西醫壓得死死的,現在還在跟西醫纏鬥,但結果並不如人意。”
這世間,還有誰會為他們中醫出聲?
冇有了。
中醫徹底敗了。
傳承數千年的東西,毀在了這個時代。
看著他臉上透出的淒涼,讓謝鑭不禁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如果我說我有那樣的平台讓中醫重新啟航呢?你願不願意來加入我們?”謝鑭冇有那麼多時間去廢話,直接開口邀請。
男人一愣:“你?”
他的眉皺得更緊。
“是我們。”
“小姑娘,這事可不是你能拿來開玩笑的,你家家長呢?”跟其他人一樣,因為年紀,將謝鑭的話當成了玩笑話來聽了。
謝鑭倒也冇有那種被輕看的惱意,緩聲道:“你從小就學中醫謀生,突然退出來,你真的能重新來過嗎?離開了中醫兩字,你會活得比普通人還要好嗎?而我這裡,有這樣可以讓你重新來過的機會,為什麼要拒絕?試一試總比你日日在這裡頹廢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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