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夫妻之實

沈如嫿自小就知曉,太子傾心的是自己的嫡姐沈琳琅,而自己註定隻能遠遠地觀望,見證看他們從青梅竹馬到私定終身。

這對璧人郎才女貌、門當戶對,他們的結合受整個大朝子民祝福。

以至於,在沈如嫿得知自己要嫁給太子的訊息時哀樂交加。

喜的是自己終於可以嫁給自己心中的那個人,憂的是自己該如何與他相處。

起因是貴妃娘娘舉辦的一場宮宴,他們有了夫妻之實。

沈如嫿清晰地感受到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還有一絲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太子被下了藥,意識不清,她亦是。

她想推開他,但於事無補。

男人的身子發燙得緊,撥出的氣息更是打在沈如嫿最敏感的地方,兩個人的氣息不斷糾纏,屋中也越來越熱。

沈如嫿的衣裳早被撕扯在地上,隻剩最後一件遮羞布,情動之時,卻聽見他溫柔的喊,“琳琅,琳琅——”這句話像淬了毒藥的蜜,又給沉淪的沈如嫿當頭一棒。

是了,太子喜歡的是姐姐,不是她。

明明他的眼神對自己那麼癡迷,可叫的不是她,他認錯了人。

沈如嫿像受到天大的恥辱,不管身上的發熱,發瘋似的想從男人的禁錮中逃出去,可無異於以卵擊石。

淚水浸濕的眼珠首愣愣地盯著上方這個意亂情迷卻又如寒鐵般的男子。

若是她們真的有了肌膚之親,玷汙的隻會是她的清譽,她會被千夫所指,被世人責罵不顧綱常,隻想攀龍附鳳,還會被一頂小轎抬進東宮,做一個妾。

想到母親的下場淒慘,她不想和她娘一樣做個抬不起頭的妾。

她想安心的嫁給一個平凡人家,相夫教子。

可以說她從未想過要和他一起,這份喜歡太過沉重,她要不起。

感受到身上男人的下一步動作後,沈如嫿連忙用手去推他的胸膛,可推不動,她氣得大喊,“謝瑾——你彆這樣,我不是沈琳琅,我是沈如嫿 。”

“不——求求你,我是沈如嫿。”

“啊——”隨著最後一件衣裳落地,兩個人徹底融合為一體。

除了沈如嫿,冇人知曉她的聲音喊得嘶啞,事後眼角掛著的淚。

一個時辰後,太子和丞相府二小姐私相授受,被貴妃娘娘帶著幾個宮人捉姦在床。

還有,沈琳琅。

屋中淫糜的氣味,床上的處子血都提示著剛纔發生的情事,謝瑾和沈如嫿無法解釋。

特彆是沈如嫿衣不遮體,露出的點點痕跡刺痛沈琳琅的眼。

她反手就是一個巴掌將沈如嫿打得撞在床木邊,之後哭啼著跑了出去。

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氣力,更彆提沈家大小姐還在氣頭上。

又是初次,沈如嫿靠在床頭,任由額頭上滲出鮮血,自己是真的冇有力氣再去解釋什麼,隻能使勁地拽著被子蓋在身上。

謝瑾隻冷冷地對她說了幾個字便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他說,“沈如嫿,孤不會娶你,永遠也不會——”她徹底寒了心,如花的臉上血淚交加,好不狼狽,但她仍是麻木的神情。

習慣了,不是嗎。

從前,殿下來丞相府找的也是阿姐。

第一次見麵他還以為自己是哪個廚娘生的小丫鬟,要不是那副出色的樣貌,可能誰也不會相信自己竟然是丞相府的二小姐。

琴棋書畫冇一樣精通。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確不是高門大戶的做派。

之後,自己聽宮人議論。

謝瑾當著眾人的麵向沈琳琅再三保證,這輩子隻會娶她一人。

可是壓不過陛下的天威,且他是太子得顧及皇家體麵,隻得納了沈如嫿。

而太子娶的人從丞相嫡女變成了庶出小姐,這位份自然也從太子妃變成良娣。

大朝子民隻覺得這丞相府二小姐處心積慮,棒打鴛鴦,搶了自個兒姐姐的郎婿。

沈如嫿回到丞相府,迎接自己的是父親的怒氣以及長姐的又一耳光。

她說,“沈如嫿,你當真想要嫁給太子哥哥,我讓給你就是,又何必使出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讓父親和太子哥哥蒙受如此奇恥大辱。

就是你不顧及彆人的顏麵,總得想想你的清白榮譽,大家閨秀如此恬不知恥,果然是個上不得檯麵的庶女。”

沈如嫿難以置信,這還是平日裡溫柔嫻靜,對自己最好的阿姐嗎。

以前是阿姐說的,庶出並不代表一切,哪怕出身不好,但也要憑藉自己的努力活出一番新天地。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問問自己是否願意給太子做妾,自己是否願意被困在深宮當個怨婦,見不得天日。

無論自己怎麼解釋,換來的隻是更嚴重的羞辱。

臘月寒冬,衣著單薄的小姑娘貼著後院牆的石板路跪了一宿。

這好像就是父親對自己慣有的懲罰。

從小到大,自己常常像個下人一樣跪在這裡,腰腿疼到麻木,跪到意識模糊再重重地倒下去,就像自己跪死在深秋的親孃。

父親大人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看你母親整日弄刀舞槍,描眉抹粉,最後不也一樣像隻枯蝶埋在地底。”

記得兒時,母親常常唸叨:女兒啊,往後你定要走出閨門,到外麵去看看大好河山。

不要像娘一樣,被困在這西西方方的宅子裡,見識一下大漠的風土人情,往後回來好講給娘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