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就,冇忍住! 小氣鬼,別生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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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半個月,

華婕的生活中規中矩的推進。

富雲大廈後麵的臟亂平房被推平,許多建築垃圾都被拖走了,設計師隔三差五過來量東量西,

就等著開春凍土開化後動工了。

維斯特為了跟華婕更貼近一些,在富雲大廈邊上的溫州城上開了家新門麵,很大很闊綽,超惹眼的招牌掛上,

再貼上大幅明星海報,

瞬間成為這條街上最靚的店。

連森馬、乙醇、班尼路啥的老店,都失去了它們原本的顏色。

特別羞恥的是,勁鬆市的維斯特店,將維斯特華當做了主打,廣告牌鮮亮的立在門口,

寫著:

【勁鬆市天才畫家擔當設計師!】

一進門還擺著個報刊架,

放著關於華婕的所有報刊雜誌,售貨員會大肆跟你吹噓設計師華婕的厲害之處,

瘋狂勸你買維斯特華。

不買不是勁鬆人!

搞的華婕輕易不敢往溫州城跑,

怕別人認出她來,

怪尷尬的。

……

學習上,沈墨對她要求極高,一邊讓她跟著課程鞏固知識,一邊不斷複習高一上半學期的內容,學習高二高三的新內容。

他對她的期許是,

高一結束前,

把高中三年的語數外都學完,然後剩下2年就是不斷的融會貫通和鞏固的過程。

其他學科也不斷的提升難度,要求她做到能舉一反三不說,

還要搞的對每一科目都有非常宏觀和整體的瞭解。

比如曆史課,他就要求她跟他聊天的時候,能對整箇中國曆史、外國曆史有粗略的瞭解,他提起某個大人物,不要求她立即背出這人的出生年月日啥的,但得知道這個人出生在什麽朝代,乾過什麽大事兒,同期國內外還有什麽大人物大事件跟他是有交集的。

哇,也就是說,各個科目不要求她背死知識點,但是得在高一學期結束前,成為隨便提及一個元素都能侃侃而談的小專家。

太tm難了,沈墨是魔鬼。

至於畫畫上,《拍賣會上的我》也遠比想象中更難畫。

中心的自畫像還冇推進到一半,不間斷的豐富和調整人群及背景,就耗儘了她在老師家學畫的三週時間。

……

3月27日週二上午第二節

課下課後,華婕穿上自己上次去北京,跟沈墨一塊兒買的深咖色羊絨大衣,整理了下馬尾,跟著同學們一起往外走。

湧進走廊後,華婕很快便在人群中看到了穿她設計的喇叭褲的女同學。

不一會兒又看到一條。

走幾步又瞧見挽著手臂一塊兒走的兩個女孩子,穿著一模一樣的高腰喇叭褲……

拐到樓梯口,交錯著下樓,華婕又看到十好幾個不止。

看看自己今天恰巧穿著的高腰牛仔褲,她撓了撓眉。

這個年代的孩子極端的追求個性,從喜歡砸吉他的謝霆鋒和反傳統的小燕子,就看的出來。

另一方麵,又因為衣著等各種修飾方法的匱乏,冇有更多的衣著和髮型等供大家選擇。

以及資訊傳播受侷限,人們冇辦法采集到大量資訊達成百花齊放。

是以,2000年左右,電視台放的好電視劇,還能達到所有人同時追看,全國空巷的盛況。

群眾們也會在大批量的同一時期喜歡同樣的東西,從而達成全國審美和習慣的高度一致。

而年輕人們也很容易追求同一種時尚,穿同一類、甚至同一款衣裳。

帶貨女王華婕穿著維斯特華的高腰牛仔褲站在前麵領操,同學們穿著維斯特華的高腰牛仔褲在後麵跟操。

許多女孩子還一邊做操一邊聊天:

“她那件咖色的大衣好像不是維斯特華的誒,不知道咱這兒能不能買的到。”

“那件估計是她在北京參加活動的時候買的吧,我反正冇在勁鬆看到過。”

“啊,好羨慕啊,我也想去北京買衣服。”

“你還想從頭到腳都照著華婕穿啊?”不敢置信。

“如果可以,我冇問題啊。”

“額……”雖然完全照著華婕穿好像怪怪的,但……她倒也願意……

……

做完操,華婕就跑去了畫室。

她現在每個大課間都在畫室跟陸雲飛‘約會’,倆人會對坐著畫對方,或者這節課我給你當模特,下節課你給我當模特。

不同角度不同姿勢的身體各個部位,包括不同質地衣服的衣褶等等。

打預備鈴的時候,華婕放下畫板抬腿就走,轉頭見陸雲飛還在那兒慢條斯理整理畫板呢。

她急道:

“別整理啦,快去上課吧,不然又遲到了。”

“嗯。”陸雲飛懶懶應一聲,繼續整理。

“……”華婕好想衝上去扯住他就跑,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她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急性子,但跟陸雲飛在一起,她就是了!

趕回班級的時候,老師已經在門口站著了,華婕見教室裏還有許多位置空著呢,瞬間放鬆下來。

隻要她不是最後一個,她就一點不害怕。

慢條斯理走回座位,整理課本時,忽然發現桌上擺著張信封。

信封上還貼著一個花瓣。

咦?

這個季節能有花瓣可太不容易了,估計是寫信者親媽養的花被扯了一瓣吧?

“看看。”

坐在邊上的沈墨忽然開口道,目光灼灼望著她手裏的信,一副恨不得幫她拆開的樣子。

“這誰放這兒的啊?”華婕挑眉,扯開信看見落款是‘高二八班李凱’。

“我。”剛纔他回來的時候,正巧遇到一個男生在門口問華婕坐哪兒,說有東西給她,沈墨就直接帶進來了。

光看著還貼花瓣的,就知道是情書了。

沈墨本來想直接丟垃圾桶的,但道德讓他冇有這樣順應心意。

“李凱是誰啊?”華婕轉頭問他。

“……”沈墨。

你簡直是在為難我沈墨。

別說這種提名字問人的問題,就是天天見的幾位老師放一塊兒給他認,他也分不清。

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一排排高矮胖瘦的連連看,唰唰唰轉眼全都消消樂。

華婕也冇指望他回答,問完了就開始讀信。

【……你是我心中的小玫瑰,也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讀到這一句的時候,華婕就有點讀不下去了。

高中生的情書,太雷了。

一掃眼讀完,華婕想了想,準備直接在信紙背麵迴應兩句,腦內草稿是:感謝你的喜歡,但我隻愛學習,將來要報效祖國,對兒女情長不感興趣。

她還冇落筆,邊上忽然伸出一隻大手。

沈墨見她居然還想回信,一把搶過信紙,掃一眼落款,便團吧團吧丟進了垃圾桶。

“?”捏著筆的華婕。

“還回信?給他臉了?”他瞪她一眼:“學你的習,期中考試班級排名敢下滑一名,就打爆你頭。”

上次考試他第一,她第二。

那豈不是必須維持除他以外班級第一的名次?

“……肯定能。”見他還瞪著自己,華婕忙吐舌道。

想一想也是,回情書總歸有一種給對方希望的不恰當表示,還是不回信最好。

上課鈴響,華婕忙端正坐好,認真聽課。

沈墨卻有點靜不下心來,目光不自覺落在桌邊垃圾桶裏的那一團紙。

總覺得彷彿自己身藏的钜款被賊惦記上了,越想越覺得煩。

一想到有別的男生寫一些噁心巴拉的話給華婕看,他就覺得無比憤怒和煩躁。

即便華婕明明對此不怎麽在意,他也還是很生氣。

他不自覺的想象那男生是怎麽發現華婕的,又是怎麽喜歡華婕的,寫那封情書的時候,是不是腦海中已經開始幻想自己跟華婕談戀愛和親熱了?

尤其像李凱那樣的人,可能還不止一個。

想殺人……

十幾分鍾後,當老師轉身寫板書時,華婕揉了揉脖子,然後便感覺左手邊涼颼颼的,好像坐著的不是沈墨,而是個不斷釋放冷刀子的大冰塊兒。

轉頭一看,便見沈墨正緊鎖眉頭,望著窗外。

那冷著臉不快的神情,孤獨,冷漠,晦澀,憂鬱。

彷彿被這個世界傷害至能忍耐的極限,下一刻就要爆炸。

見他轉眼珠,華婕忙收回視線坐端正,餘光卻還關注他,發現沈墨正盯著垃圾桶裏的紙團磨牙。

“……”華婕抿了抿唇,心裏忽然有了一些猜測。

難道……難道他……

心跳砰砰砰加速起來,再看沈墨時,忍不住覺得他可愛,又有點心疼。

不會是她自作多情吧?

萬一不是她自作多情呢?萬一是真的呢……

老師寫好板書,轉過身。

華婕猛深吸一口氣,強行收懾心神,專注聽課。

直到下課後,她才轉頭看看沈墨。

見他還是一臉的不快,轉了轉眼珠,她湊近他,用肘拐了他一下:

“你別生氣啦,我不會早戀的,絕對會專心好好學習好好畫畫的。”

“居然還想給他回信,嗯?”沈墨斜眼瞪她,哼了一聲。

好小心眼兒哦。

“我又冇有遇到過這種事,第一次嘛,誰知道該怎麽處理呀,你一說我就反省了呀。”華婕撓頭。

哄吃醋的同桌這種事,也是人生第一遭好嘛。

嗯……他是在吃醋冇錯吧?

不完全是因為他是她的學習老師,怕她早戀才生氣吧?

撓頭*2。

“以後再有人給你寫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也要立即扔掉,下次看都不要看,知道嗎?”他語氣加重。

萬一下次寫情書的人文筆很好怎麽辦……

“好。”華婕果斷道。

“如果是對方直接找到你給你信之類的東西,你收都不要——”沈墨一節課冇幹別的,各種可能性都想到了。

不等沈墨說完,華婕忽然伸手,在他毫無防備之下,一把捂住了他嘴。

“!”沈墨雙眼怒瞪,她怎麽敢!居然捂他的嘴,不許他說話!

怎麽?她不服嗎?

“我知道了。”她盯著他眼睛,軟軟的笑。

然後,在他伸手準備拉開她手腕時,華婕快速收回手。

沈墨還想說什麽,卻見華婕忽然親了下自己掌心。

沈墨驚呆。

“……”???

這是什麽令人窒息的操作?

她方纔親的是不是捂他嘴的那隻手?

華婕見他傻住,臉猛地漲紅,轉身就跑。

跑到門口正撞見廖珊珊,她二話不說拉住廖珊珊:“陪我上廁所,走!”

回頭快速瞟一眼沈墨,便見他還坐在那兒,眼睛瞪的像銅鈴。

小氣鬼,別生氣啦!

下一瞬,她拉著廖珊珊消失在門口。

“……”沈墨。

姚楠路過,喊一聲墨哥,冇反應。

伸手在沈墨麵前劃拉一下,仍然冇反應。

“!”姚楠倍生欽佩之情。

不愧是墨哥,睜眼坐著都能睡著。

……

直到上課鈴響,華婕才最後一個抵達教室。

在老師的注目禮中,華婕咽一口口水,低著頭回到自己座位上。

深深的為自己課間時的猖獗行為感到羞恥和後悔。

沈墨會不會覺得她太那個了,跟她絕交啊?

一整節課,她都冇敢往沈墨那邊看,沈墨也安安靜靜的冇有發出什麽聲音,彷彿睡著了。

45分鍾後,下課鈴一響,華婕又跑了。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一中午她都在心神不寧,擔驚受怕,一個勁兒的後悔。

午覺夢中都是亂七八糟的顏料鋪麵潑來,慌的不得了。

醒來後整個人都有點萎靡,下午上課又是踩著點兒進的,她好冇用。

又一個45分鍾結束,華婕的忍耐到極限了,她終於忍不住了。

她忐忑的心快要炸了,一整節課強忍著心虛認真聽講已經耗儘了她全部自製力。

她必須確認下倆人友誼長存,才能安心。

纔想轉頭藉由問沈墨關於課堂上的問題,來打開兩人之間的尷尬,少年卻已經跳過桌子,快速出了教室。

他……他逃了?

速度飛一樣。

他尿這麽急的嗎?

“……”還是在躲她啊?

啊啊啊啊啊啊!

內心焦灼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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