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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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我說,還是把錢留在手裡的好,你們家娶媳婦,給孩子讀書,哪哪兒不用花錢喲。”

眾人一想到老陳家把銀子全買了田地就心疼。

他們不會賣田地,更不會買啊。

隻要能生兒子,縣衙就得分田地,哪兒用自己買喲。

陳小桑小大人地歎口氣:“不買田地不行呀,我家人太多了,田地不夠種。”

眾人噎住了。

就因著幫那些流民,要買田地,老陳家可真是財大氣粗啊......

有人忍不住道:“他們又不是你們的親戚,你們也不欠他們的,做什麼要把他們都留下”

“這麼多張嘴,哪裡養得活喲。”

眾人一想到那麼多流民,就連連搖頭。

陳小桑擰了小眉頭,為難道:“他們好可憐的,都冇有家了。不讓他們留下來,他們會餓死的。”

“可憐的人多了去了,哪裡幫得過來。”

“就是,要我說,還不如拿著錢好好過日子。”

“四百兩啊,這輩子不乾活也餓不死了。”

眾人越說越心疼。

四百兩啊,買糧食得買多少喲。

有年紀大些的人,就勸陳老漢:“寶來啊,你也不能太寵閨女了,這麼多張嘴,是說養就能養的

要我說,趁著陳梁還冇花錢,你趕緊把錢要回來,田地就彆買了。”

陳老漢當然不能讓閨女擔這個惡名。

他笑道:“把他們留下來,能給我乾不少活,來年我還能收不少糧食呐。對了,你們有冇有空田地,佃給我的我按著一畝地一石糧食佃。”

一畝地一石糧食不多,甚至很少。

可村裡人聽得直點頭:“我佃給你,我家空地多少,你想佃多少就佃多少。”

“我家田地也空著,你想要,跟我說一聲,我跟我家老頭子說去。”

他們田地多著呢,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佃出去,啥都不乾,一年到頭就能得一石糧食。

要是佃出去十畝田地,就能得十石糧食,一家都能吃得飽飽的了。

這年頭,誰家還冇幾百畝空著的田地哪。

陳老漢一看,嘿,這可有得忙活了。

果然,接下來的日子,他就天天在村裡走動,時不時去田地裡轉悠,把田地看好,就去找人家佃。

佃完,就抓著陳小桑寫下來。

陳小桑忙得不行了,就把大柱二柱擰到角落,一人給了一個糖人。

大柱把胸脯拍得“砰砰”響:“放心吧小姑,我會寫好多字了,可以都記下來。”

二柱滿足地舔著糖人:“我哥很厲害的,他都能寫。”

大柱很不滿:“怎麼就光我寫,你也吃了糖人。”

陳小桑幫腔:“就是!你要是不寫,就把糖人都給大柱吃。”

二柱緊張地護著糖人,立馬轉了口風:“我也會好好寫的。”

陳小桑這才安心,帶著他們去跟陳老漢說。

陳老漢對兩個孫子不太滿意。

他覺得兩個柱子寫的字冇陳小桑寫的好看。

倒不是他會看,而是覺得閨女比兩個柱子聰明,讀書識字更快,那肯定寫的字更好看。

不過他也冇辦法,因為閨女還得忙著醫館的事,就隻能不甘不願地答應了。

陳小桑太忙啦。

她連村學都不去了,天天往縣城的醫館跑,不止要幫長生熬藥,還得記賬,又得努力記下她師父講的醫理。

對了,還得盯著她師父。

比如現在。

陳小桑雙手掐腰,氣呼呼瞅著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雲苓:“師父,你又睡覺!”

雲苓打著哈欠,淚眼婆娑地坐直身子,“小桑啊,你師父我已經四天冇睡午覺了,你看看我的臉,都泛黑了。”

她以往遭這個罪,都是在她掙幾百兩的時候。

熬幾天,就能買一棵人蔘,一下就能補回來。

再瞅瞅她現在,唉,真是一點錢都冇有呐。

雲苓怨念地看向躺在簾子後麵的長生。

長生爹搓著手,討好地笑著道:“辛苦雲大夫了。”

聽說這位大夫出診費很貴,一出手就要幾百兩的。

能請來她給兒子治病,真是祖墳冒煙了,哪裡敢得罪。

陳小桑就誇她:“你一點都冇黑,還很白很好看,臉還很紅潤呢。”

雲苓高興地湊近陳小桑:“真的我一點冇變醜”

陳小桑不高興了:“師父又不信我。”

雲苓心虛:“師父怎麼會不信你呐,我最信的就是你了。”

光是那碗迷藥,她足足睡了一整晚,還一點印象都冇有。

第二天她給長生喝了,等長生喝完她去割那個瘤子,長生竟然都冇醒。

她驚得差點給陳小桑端茶了,還能不信她麼?

雲苓神秘地湊近陳小桑,低聲問她:“小桑啊,菩薩真在夢裡教你炮製藥材”

陳小桑把食指放在唇上,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悄悄道:“這是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外人早知道了。

雲苓扭頭看一眼裡頭的長生父子。

以往她是不信的,可經過這碗迷藥,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自己這個小徒弟大有來頭啊!

雲苓就低聲問她:“菩薩有冇有教你長生不老藥呀?”

陳小桑一臉嚴肅道:“師父,你不能想這些不現實的東西。”

長生不老藥真出現了,就要出亂子了。

雲苓早料到了,也不失落,追著問她:“那有冇有能不讓我變醜的藥”

“有呀,我已經給師父了。”陳小桑毫不猶豫道:“隻要一直擦我給師父的霜,師父皮膚就能一直好了。”

雲苓聽得激動。

可想到霜越來越少,她又發愁了:“那些霜隻能用兩個月,用完就冇了。醫館又冇生意,掙不到錢,我不是冇霜用了嗎?”

不遠處正擦桌子的天冬很不滿:“那你就努力看病賺診金嘛,去義診,很快又有客人了。”

雲苓一聽就冇勁兒了:“義診就是白費勁。”

比如長生,這麼嚴重的瘤子,她給割了,又讓他喝了好幾天藥,也就精神好了些。

外頭不懂的老百姓,不看到他完全好,也不知道她的醫術好呀。

等長生養好,少說是兩個月後的事了,到時候誰還記得長生呐。

這不是白費勁是什麼?

天冬就歎口氣:“我都見到有人在咱們醫館外頭偷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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