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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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樹應道:“就是把稅糧省下來了。”

陳二樹往火盆裡加了根柴:“第二天咱們村不少人家都讓自家親戚挑了糧食來一塊兒賣。”

單單陳家灣,湊不齊這麼多糧食。

彆說村裡人,就是老陳家自己也把各個親戚在喊來賣了多餘的糧食,要不怎麼能讓縣老爺連著搬了三天呢。

陳老漢滿足地咂摸了一口煙:“賣得多是好事,咱多掙利息。”

陳四樹拆他爹的台:“爹,你當時還不樂意做擔保呢。”

陳老漢瞪他:“瞎說,我要是不樂意,這利息錢能掙到?”

“你們爹說的是,咱們家也就他能跟村裡人擔保。”李氏幫著陳老漢說話。

畢竟是在兒子兒媳麵前,怎麼也得維護老頭子的臉麵。

有了老妻撐腰,陳老漢底氣更足了:“可不是隨意誰都能擔保的,有個萬一,咱們家得幫著還債。這也就是縣老爺講信用,咱才掙到利息錢。”

這錢算是白得的,陳老漢便格外大方。

可下回再讓他擔保,他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陳老漢心裡的算盤撥得“劈裡啪啦”,鼻子又是肉香,他滿足得用手指敲著膝蓋。

陳小桑高興道:“我們把利息錢拿出來過年吧。”

正樂嗬的陳老漢差點一頭栽地上。

他勉強扶著凳子坐好,瞪大了眼睛道:“一百多兩過個年?要吃山珍海味啊?”

“不用全花完呀,我們拿出二十兩,買一頭豬,放在家裡慢慢吃。”

陳小桑高興道:“還有糯米、糖都能買著,以後做好多好吃的,再給所有人做棉鞋子新衣服……”

坐在她旁邊的大柱都聽呆了,正在燒火的二柱跟著直咽口水。

李氏都聽得心疼了:“咱們全家才做了新衣服,還做什麼?”

陳小桑就伸直手,露出兩截白花花的手腕:“娘你看,我的襖子都小了,一點都不保暖。”

大家一看,襖子斷了一截。

再往下看,腳脖子都露在外麵了。

二樹媳婦感歎:“這是長高了。”

“前年做的新襖子,這就小了?”李氏邊嘀咕,邊將襖子袖子扯扯,還是短了。

陳小桑就道:“不隻是我,大柱二柱的袖子也都短了,你們看。”

兩個柱子也學著小姑抬起胳膊,果然都露出半截胳膊。

走到門口的沈大郎聽到裡麵的話題,覺得自己不好進去,腳步一轉,就去了書房,拿了書看起來。

廚房的陳老漢吧嗒了口煙,道:“之前彈棉花,不是還剩下些麼?二樹媳婦你用剩下的棉花給小桑做件新襖子。”

陳小桑高興了,立刻問道:“大柱二柱呢?”

陳老漢往兩個孫子一掃,就道:“把袖子褲腿接一截就成了,做什麼新襖子。”

兩個柱子聾拉了肩膀。

陳老漢直哼哼:“男娃娃要穿這麼好做什麼,襖子暖和就成,我這襖子還是你們爺爺傳下來的呐。”

眾人聽得都不敢吭聲了。

陳小桑驚了:“那襖子還能暖和嗎?”

“烤著火有什麼不暖和的,等我百年後,還能傳給大樹。”陳老漢扯扯到處是補丁的襖子,將自己的盤算說出來。

這些日子,幾個媳婦把家裡的麻都織成布,讓二樹媳婦做了春衣。

單單是做單衣,自家的麻還不夠,他還花錢去幾個舅子家買了麻。

如今又要做襖子,太費錢了。

陳大樹可一點不想要這個襖子。

他寧願去碼頭扛一個月包,掙錢買件新的襖子。

當然,這會兒他不敢跟他爹嗆聲。

陳小桑覺得這樣不行:“錢掙來就是要花的嘛,咱家都有六百多兩了,連襖子都不做,留著乾嘛呀。”

錢還能乾嘛,當然是救命了。

陳老漢應道:“錢掙起來難,花起來就跟水一樣從手裡溜走了,往後萬一有個急用,咱去哪兒找錢?”

“祛傷膏能一直掙錢。”陳小桑反駁。

陳老漢被堵住,說不過陳小桑,便耍起無賴:“那等下回再掙錢了,咱做新襖子。”

他是窮過來的,知道冇錢的艱難。

“六百多兩看著多,真要遇著災年了,也不夠花的。”

眾人聽到六百多兩,一個個倒抽口涼氣。

哪怕是知道家裡掙了不少錢,也冇想到能掙這麼多。

六百兩啊!

都夠在鎮上買三個鋪子了。

“阿瓜太公不是說明年是好年成嗎。”陳小桑繼續反駁。

陳老漢瞪她:“那也得等掙更多錢再說。”

陳小桑哼唧:“你不買,我自己買去。”

陳老漢心思一動,就緩和了語氣:“閨女,你有多少錢呐?”

陳小桑咧出一口小白牙:“我不告訴你。”

陳老漢不滿:“你連爹都瞞著呐?”

以前她放在柴房,他還能時不時去看看,後來不知道她藏哪兒去了。

在這之後,他便不知道自家閨女掙了多少錢。

陳小桑卻理直氣壯:“爹知道了,就要打我錢的主意,還捨不得買吃的買喝的。”

大樹幾個忍不住樂了。

還是幺妹厲害,說出了他們的心聲啊。

大柱二柱也不坐在自己位子了,一個個圍到陳小桑身邊,你一句我一句問她:“小姑,我有新襖子穿嗎?”

“有。”

“什麼時候去買呀?”

“等雪化了,咱們坐著牛車去買棉花,要不咱們帶不回來。”

陳二樹忍不住插嘴:“你們幾個又不會趕牛車。”

就他們幾個小的,爹也不敢把牛車給他們。

陳小桑應道:“二哥你幫我們趕牛車嘛,我們剩下的棉花,可以給你做雙棉鞋。”

陳二樹聽得不對勁兒:“你冇打算給我們做新襖子?”

陳小桑很為難:“我錢不夠買這麼多棉花,隻能把侄子侄女的新襖子做了。我是姑姑,得疼他們小的。”

幾個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苦著臉:“我們是哥哥,你就不能孝敬孝敬我們?”

陳老漢把他們轟走,擠了笑跟陳小桑道:“閨女怎麼也該先孝順你娘,你瞅瞅你娘,一件襖子都穿了三十多年了,好好的綠襖子都瞅不出樣子了。”

眾人齊齊看向李氏身上滿是補丁的襖子,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陳小桑為難了。

最近放假,她都冇遇著傅思遠,也冇法給他講故事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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