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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台階也太多了，得多少階啊？”雲苓看著老高的台階忍不住感歎。
沈睿庭應道：“九十九階的。”
九十九階！
等她上去，腿還不得折了。
雲苓很不願意上，她苦著臉看了眼小桑，剛想說不上去了，眼角晃到沈睿庭，話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算了算了，還是咬咬牙上吧。
這還是頭一回跟睿庭一塊兒出來，她這麼快打退堂鼓，睿庭得怎麼想她。
這若是讓陳小桑知道，肯定會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沈睿庭都認識雲苓好幾年了，她是什麼性子的人，沈睿庭能不知道麼。
不過這會兒小桑不知道啊，還興致勃勃要上山。
台階雖然高，兩邊的花真不少。
正是春季，百花爭豔，陳小桑看得忙不過來。
沈睿庭今日心情也很愉悅，一路欣賞美景。
雲苓隻能咬牙勉強跟上。
連著走了三十多個階梯，她有些腿軟。
雲苓擦了把汗，把正四處張望的陳小桑喊到跟前。
沈睿庭扭頭看向她時，她立刻扯了笑臉：“我找小桑說說話。”
見狀，沈睿庭“嗯”了聲，回頭繼續看那些開得極好的花。
雲苓卻一把拉住陳小桑，小聲問道：“爬了這麼久，你不累？”
“不累啊，我小時候往山上爬，還冇階梯呢。”後山比這兒還高，還有各種蛇鼠蟲蟻，她都爬著冇事。
雲苓指指自己的腿肚子：“你看看我。”
陳小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雲苓的腿正打顫。
她驚了：“師父你走這點路就累成這樣了？”
“我每日除了吃就是睡，走的路少，讓我爬這麼高的階梯，我哪裡受得了！”雲苓委屈得不行。
往日這會兒她在家歇息呢。
陳小桑想了想，問她：“要不我們先歇歇？”
“歇歇當然是好，你不能說是我累得走不動，得說是你累得走不動了。”雲苓特意叮囑。
說完，還往沈睿庭的方向指了指。
陳小桑嫌棄地回頭看她：“你是他後孃，是他長輩，應該是他怕你，你這麼怕他乾嘛？”
“瞧你這話說的，你以為我願意啊？”雲苓鼓了腮幫子。
陳小桑就問她：“那你怕他什麼？”
雲苓也說不好，隻好道：“你趕緊吧，我這腿都快站不住了。”
陳小桑看她這樣，就提議：“我們走了不到一半你就受不了了，剩下的路程更難走，要不我們下山吧？”
“好好好，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坐會兒。”雲苓雙眼發亮。
兩人說好，陳小桑就上前去找沈睿庭。
沈睿庭問她：“雲姨走不動了？”
陳小桑吃驚：“你怎麼知道？”
“聽到的。”她們雖然壓低了聲音，可他耳朵好使。
陳小桑乾脆就道：“那我們找個地方歇歇吧？”
沈睿庭往花叢一指，道：“這邊有個大園子，還有不少能坐著歇息的地方。”
三人一拍即合，這身下階梯，坐上馬車後就往旁邊的園子去了。
這園子環境極好，在山上能看到的花草在這兒也全有，還有不少石桌子石凳供人歇息。
園子裡稀稀疏疏坐了不少人，應該全是來踏青的。
他們找了一處僻靜的草地，拿了一塊乾淨的布鋪在上麵。
沈睿庭將從家裡帶來的一些糕點拿出來，遞給師徒二人。
陳小桑倒是隨意拿了一塊糕點就吃起來。
雲苓看她吃了，也就接了一塊，慢悠悠吃起來。
雖說有些太甜了吧，總歸還是睿庭遞給她的不是，這就很歡喜了。
作為長輩，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關心一下睿庭。
她就學著李氏平日的神情語調，問沈睿庭：“最近很忙嗎？”
沈睿庭應道：“還行。”
還行……
這話冇法接了啊。
雲苓偷偷捅了下陳小桑，陳小桑心裡默默歎口氣。
她太難了，連糕點都不能好好吃。
陳小桑隻得出來打圓場：“範大人跟睿庭哥很熟，又是兵部侍郎，肯定會照顧睿庭哥的。”
“嗯，兵部的人對我極好。”沈睿庭接了一句。
雲苓順勢就問他：“聽說你們的兵部尚書是魏大人？我之前見過他，他人挺好，我們還幫著治好了魏夫人。”
說到魏夫人，雲苓扭頭問陳小桑：“魏夫人怎麼樣了？”
“都好了，如今連柺杖都不用了。不過還有一點點瘸腿，隻要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來了。”陳小桑很高興。
一開始醫治魏夫人時，她冇想到能恢複得這麼好。
魏夫人很努力，除了飲食上極為注意外，平日裡一有空就拄著柺杖在自家園子裡走動。累了就歇息，歇好了繼續走。
因著她的努力，上個月已經能完全丟開柺杖了。
沈睿庭道：“魏尚書如今也是一有空就往家裡跑，極為重視魏夫人。”
有了話題，三人說得就熟絡了起來，雲苓也冇那麼拘謹了。
正聊得開心，沈睿庭耳朵動了動，立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陳小桑立馬閉了嘴，跟著沈睿庭的方向探頭認真聽，可惜什麼動靜也冇聽到。
也不知道沈睿庭的耳朵怎麼長的，怎麼就這麼尖。
既然聽不到，她乾脆遞了塊糕點給雲苓，師徒兩啃著自己的糕點。
估摸著啃完兩塊糕點，可算聽到了一點動靜。
竟然是一個女人的哭聲，雖然壓得很低，卻時不時會露出來一些。
旁邊還有誰在勸說。
冇一會兒，兩人就慢慢停歇，還有腳步聲。
眼看是朝著他們這邊過來了，陳小桑拉住沈睿庭，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我們要不要先走？”
熱氣讓沈睿庭耳朵發癢，他強忍著搖搖頭：“不用。”
那些人眼看著就要走近了，他們若是這會兒離開，讓那些人看見了，保不齊以為他們多說了什麼。
沈睿庭遞了塊糕點給陳小桑，自己拿了一塊吃起來。
很快，那一行說話的人就慢慢走過來。
陳小桑正對著她們坐著，一抬頭就對上齊王妃紅腫的雙眼。
看來剛剛在裡頭哭的人就是齊王妃，隻是她身邊那位貴夫人是誰？
顯然齊王妃冇料到會在這兒見到陳小桑，下意識拉著那位夫人快速離開。
一直到坐上馬車，齊王妃纔對那位同行的夫人道：“他們不會聽到我們說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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